
哈爾濱的四月乍暖還寒。看似冰消了,雪融了,外面陽光四溢,
可太陽一落,走進房間,還是感到一絲絲涼意。
可太陽一落,走進房間,還是感到一絲絲涼意。
女兒放學回家,說的第一句話總是:“好冷啊,凍死我了。”對此我總是會投去懷疑的一瞥,因為在家我穿著睡衣睡褲而並未覺得冷。一日晚間,我躺在床上看書,女兒趁我不備,突然把兩只腳丫伸進我的懷裏。我猛的一個激靈,沒想到她的腳還真是冰涼啊。女兒在一旁偷笑不止,而我卻漫溯記憶的源頭,在清清的河水中拾起一枚閃亮的貝殼,任它斑駁在記憶的河裏,落地成金。
我的童年是在長白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村度過的。每到冬天,冰封雪飄之時,
大人們就會拉著雪爬犁進山去拾柴。也許是對大山充滿了好奇,也許就是想坐坐雪爬犁。
在我六歲那年的冬天,軟磨硬泡地讓爸爸媽媽同意帶我去山裏了。
大人們就會拉著雪爬犁進山去拾柴。也許是對大山充滿了好奇,也許就是想坐坐雪爬犁。
在我六歲那年的冬天,軟磨硬泡地讓爸爸媽媽同意帶我去山裏了。
臨行前,媽媽給我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。頭上戴了一頂狗皮帽子,只留了兩只眼睛。為了防止鞋裏進雪,特意在我的腳脖上纏了許多軍用繃帶。我身子看起來團呼呼的,完全可以當球踢了。媽媽圍著我轉了三圈,又囑咐了我許多註意的事項,最後認為萬無一失,我們就出發了。
一路上,我坐在雪爬犁上,看著飛鳥從我的頭上掠過,聽著爬犁碾壓積雪的“咯吱”、“咯吱”聲,別提有多愜意了。到了山裏,爸爸媽媽把雪爬犁停在路邊,又囑咐了一遍,讓我就在附近的路上玩,千萬不要到雪地裏。看我點頭答應,他們便去拾撿幹柴了。
開始,我還能聽話,在雪爬犁旁邊的路上跑來跑去的玩,一會兒,就覺得沒意思了。那雪地上的趾爪印到底是什麽動物留下呢?在路旁小樹上不停啼鳴的小鳥是不是能捉住呢?強烈的好奇心終於讓我忘記了媽媽的囑咐,我邁向了樹林裏的雪地。好深的雪啊!我好像一下子掉進一個深坑裏,雙腿都被深深的積雪裏埋住了。我用力的掙紮著,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才爬回到路上。可是我的鞋裏卻進了雪,我明顯的感到了涼意。起初,我還能忍著,可是腳越來越痛,我終於大聲哭著喊媽媽。
媽媽聞聲,急忙深一腳淺一腳的跑過來。她把我抱起來放到雪爬犁上,快速的脫掉了我的鞋,將鞋裏的雪倒掉。然後坐在我的旁邊,握住我的兩腳,一下子塞到她的懷裏。那一瞬間,我感到媽媽的身體猛烈的一顫,一股強大的熱流瞬間流遍了我的周身……
待我完全暖和過來後,媽媽把我送回了家,然後她又返了回去,從始至終,一句責怪我的話也沒說。
時光雖然流逝了,卻並未帶走美好。那份溫情,依然久久彌散在心頭,余音繞梁一般。不必很努力的搜尋過往的時光,依舊可以重溫曾經的幸福與感動,往昔的點點滴滴,便如泉湧般,噴湧著、流動著,又儼然一幅幅電影膠片,鮮活栩栩。
無論你身處世界的哪個角落,無論你生活在哪個季節,總有個地方讓你感到最溫暖,那就是母親。有母親的地方,就是世間最溫暖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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